“流氓！”周盼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。
第二天，周盼去直播，她偷偷给自己做了推广，吸引来几十个粉丝，但因为直播质量不行，粉丝很快就跑光了。
偏偏她不信邪，继续给自己砸钱推广。因为平台观众基数大，倒是也留下来了十几个粉丝，但并非是觉得她唱歌好听，而是纷纷都在嘲笑她唱得烂。
主播明明那么普通，却那么自信。笑死jg。
现在真是科技发达了，什么人都能上网。我们家母猪都比你叫得好听。
楼上说话伤人了
关你什么事？你是主播本人啊？
我是你爹！
……
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，周盼试图劝架，帮她说话的人看她自己都不在乎这事，气冲冲地走了。
直播间被这么一闹，更没人看了。
周盼气得都哭了，关掉直播就去找唐柔理论“说好的推广为什么不给我推？”
“你自己不是推了吗？有效果吗？”唐柔反问。
“我推是我自己推，公司的推广呢？”
“你推广都没效果，为什么还要公司出钱？而且，公司出钱推广是有前提的，得直播水平达标才行。你达标了吗？你都没出起跑线，凭什么让公司为你浪费钱？”
周盼气恼“我们签了合同的！你得按合同办事！”
唐柔不紧不慢地告诉她“我说的这些都在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写着。周盼，认了吧，你不是这块料。”
周盼最恨别人看不起她，冷声道“你等着！我会让你后悔的！”她气冲冲走到门口时，特地冲唐柔大喊，“我一定会在直播界做出一番事业！你到时候就是求我，我都不会来你公司！”
“那要不咱们先解约？”唐柔悠悠问。
周盼心想就算解约，也得是等她大红大紫了再来解约，后悔死唐柔。
她用力摔上门，快步出去。
办公室外的员工都惊呆了。
居然有人敢砸老板的门，这姐们儿是不想干了啊……
然而冲动过后，周盼回到自己阴暗拥挤的出租房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。
今天直播时她心急，推广了好几次，把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积蓄都给花了出去。
她马上吃饭都成问题了，可怎么办？
难道又要去餐厅端盘子？
周盼涌起生理性的厌恶。
她给唐琦打电话，但唐琦早就拉黑了她。无意间，她又看到和昨晚那人的聊天记录。
卖什么不是卖……
周盼脑海中响起他昨晚说过的话，想了想，谨慎地登录上ad直播平台，找到了昨晚男人提到过的几个知名主播。
这些主播的名字看起来很正经，但一进直播间，周盼看呆了。
什么钢管舞、脱衣舞都是小儿科，这里的人玩得更加露骨。
ad是个新兴平台，管理不如唐柔签约的那家松奇直播，为了引流，ad甚至默许了这些擦边球行为。
正当视频中的人即将把最后一件衣衫脱下时，画面一黑，上面弹出一个对话框“以下内容需付费观看”。
付一次就是一百块钱。
刚刚直播间有近万人观看，就算只有1的人付费，也有一万块钱！
周盼心动了。
男人说的是，隔着网线，她也的确吃不了亏。
保险起见，周盼忍痛付了一百块钱，进入付费直播间打探情况。
直播内容比她想象的还要夸张，里头也有上千人观看，光门票收入就得有十多万，更别提赠送的礼物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。
周盼羡慕得眼睛都直了。
她给昨晚的男人打去电话。
……
……
周盼好几天没来上班，唐柔觉得她应该是自信心受了打击，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了。
她让人事部打电话去问问周盼什么时候来办离职手续。
没一会儿，人事主管苦着脸过来“唐总，她让我滚，拽得跟二五百万似的，她是不是中彩票了啊？”
唐柔有些意外周盼的态度，这样子不知道是找到新的出路了，还是绝望之后的无能狂怒。
周盼不愿意沟通，唐柔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。反正到期不来，她就按长期旷工直接炒周盼鱿鱼。
这几天木森出差，唐柔便只能亲自来公司盯着。琰琰是个闲不住的，每天都跟她过来上班，非常敬业。
这天唐柔正在办公室里教琰琰算数，秘书慌慌张张地敲门进来，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察。
“你是公司负责人唐柔吗？”警察问。
唐柔点点头，不解地问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们公司涉嫌……”警察说着注意到好奇望向他们的琰琰，干咳一声，低声道，“要不先让孩子去别的地方玩会儿？”
琰琰不满地从椅子上跳下来，用力抱住唐柔“我不走。我要和柔柔在一起。”
“琰琰听话，阿姨跟叔叔们谈点事情就好。”唐柔哄他。
“万一他们把你抓走怎么办？”琰琰担忧无比，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。
“那就要麻烦我们聪明的琰琰去告诉爸爸啦。但没那么严重的，警察叔叔可能只是想找阿姨了解点情况。”唐柔宽慰。
好说歹说，琰琰才不情不愿地跟秘书出去。
没了孩子，警察开门见山“我们怀疑你公司涉嫌卖淫。”
唐柔懵了“这不可能！我们只是个传媒公司，所有业务都是在网上进行，甚至有些人能在家里完成工作，我都不要求他们来打卡上班。怎么可能卖淫？而且卖淫的话，我敢把自家孩子带来公司玩吗？”
警察面色凝重“网上传播淫秽色情，利用相关内容获利，一样算卖淫。”
主播这个行业刚出来的时候，的确有些人为了博眼球，毫无下限，导致不少人都对这个行业有偏见。
但现在随着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多，也越来越规范，各大公司都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。
唐柔耐心解释“我们这块自查就很严，所有直播都有公司相关人员跟进，有问题第一时间会反应到我这里。而且公司所有主播都是在松奇直播平台直播或上传视频，松奇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，也是审查最严格的平台。这种内容都过不了审核，不可能放出来。”
“这次不是松奇平台，是ad直播。”警察道。
这个平台唐柔知道，是个新出来的小公司，在松奇各大主播下面留言，给自家公司广告，跟牛皮藓似的，删都删不干净。
这家平台的内容不少都有些打擦边球，说涉黄没那么严重，但也不适合未成年观看。
因此当ad主动找上唐柔，想要她把旗下主播的直播都搬去ad的时候，唐柔直接拒绝了。
这事已经过去了好久，总不至于现在报复她吧？
“我们跟ad没有合作。”唐柔感到困惑，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涉嫌卖淫的是谁？确定是我们公司的吗？”
“周盼，你应该认识。”警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，周盼站在身高墙后举着名字拍照，一看就是被拘留了。
